粪菌移植能治自闭症？专家来解惑

最近，“16岁男孩做粪菌移植治疗自闭症”报道上了微博热搜，引发网友们热议。报道称，山东潍坊16岁男孩通过粪菌移植治疗自闭症，效果显著。济南市中心医院消化科主任周世庆称，男孩刚来治疗时不愿与人交流，通过6次粪菌移植，已开始与家人沟通。

肠道菌群是否真能调解人的情绪？是不是每个自闭症患者都能这样治疗呢？

认识肠道菌群和粪菌移植

肠道菌群是指定植在人体肠道内并长期与人体相互依存的细菌群，包括40多个菌属，400到500种菌种，数量达100万亿之多，是人体细胞的10倍，重量上相当于一个人的肝脏，占健康成人每日排出粪便的1/3到2/5。

粪菌移植就是将健康人粪便中的功能菌群，移植到患者胃肠道内，重建新的肠道菌群，从而实现肠道及肠道外疾病的治疗。从科学角度来说，粪菌移植移植的是粪便中的有效成分——肠道“菌”及代谢产物，并非粪便本身。

粪菌移植真能治疗自闭症吗？

今年8月27日，上海市卫健委发布的《上海市菌群移植技术管理规范（2021年版）》中指出了可以应用粪菌移植治疗的疾病，其中就包括了精神系统疾病：自闭症、情绪障碍、多动症、抽动症等。

参与了规范制定的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结直肠病专科副主任医师陈启仪介绍，起初，粪菌移植技术适合严重便秘、肠易激综合征、克罗恩病等肠道本身的一些疾病。后来相关研究发现，80%的慢性疾病都和肠道菌群有关，肠道健康决定了一个人整体的健康状况。

比如说在治疗慢性便秘的时候，会发现有很多精神性的疾病合并有慢性便秘。当慢性便秘被治好后，该患者的精神行为也得到很好的改善。此外，研究还发现80%-90%的自闭症儿童都合并有便秘、腹泻或食物过敏，证明了这些疾病和肠道菌群是一个相互影响的过程。因此，粪菌移植技术就被拓展到神经领域等肠道外疾病的研究，其中就包括对自闭症的研究。

自闭症又叫孤独症，是一种弥漫性中枢神经系统发育障碍性疾病，与其他几种疾病统称为孤独症谱系障碍（简称ASD）。很多没有医学常识的人，将ASD甚至是抑郁症等疾病看成是一个人内心脆弱的结果，实则恰恰相反，这些疾病是摧毁心灵的原因。这些疾病的诱因至今是个谜，科学家只知道它们真的不仅仅是心理疾病，患者在生理方面也有变化。

在治疗自闭症方面，5-羟色胺也具有一定的功效。它可以调解人的情绪，缓解自闭症的症状，但大脑能合成的数量非常少，只有大约5%，其余95%都来自于肠道。研究表明，粪便里有一些细菌可以合成5-羟色胺，因此，粪菌移植治疗自闭症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教授所在的上海市第十人民医院已经获批成立了上海人体肠道菌开发及肠菌移植工程中心。目前本中心通过FMT（粪菌移植）治疗各类胃肠功能障碍性疾病及合并帕金森病、自闭症、老年痴呆、肿瘤免疫和代谢综合症等肠道外疾病累计7873例，移植次数达79286次，长期随访有效率达67%，为国内单中心例数最多、疗效最佳的FMT临床治疗中心。

专家：粪菌移植能部分改善自闭症症状

陈启仪教授特别强调，我们要以科学的态度面对粪菌移植，它所能治疗的一定是肠道菌群失衡导致的肠道内以及肠道外的疾病，而非包治百病。也就是说，并不是所有自闭症患者的症状都能通过粪菌移植得到改善，而要经过多方评估，满足患者还伴随有不同程度的消化道症状，并且这些症状与神经系统方面的症状存在关联。

上海市儿童医院消化科主任张婷表示，国内外已有研究证实，自闭症儿童的肠道菌群与正常儿童的菌群存在显著差异。近年来对肠脑轴的进一步研究显示，肠道微生物可能通过改变肠道与大脑信号沟通的神经递质（即帮助生物信号从一个神经细胞传递到另外一个神经细胞的化学物质）水平，从而影响大脑的功能。

从目前国内外临床研究进展来看，尽管已经证实粪菌移植能部分改善自闭症的症状，但这种治疗方式也不是自闭症的根治术，至于疗效能持续多久，是否有其他更好的临床治疗方式，后续仍然有待进一步临床数据的积累和研究。

本文整编/李 晓执行主编/尹学兵值班编辑/李 晓